放上在嘀咕上随便写的小番外一枚。和《红桃舞会》有一点联系,没看过的人可能不太容易看懂?推荐先阅读这个短篇番外了解一下背景这样: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589888&chapterid=1
番外里的两只也会在游戏里登场喔~不过具体身份还是等游戏发布了才会揭晓的XDDD
除了『时』以外就是『空』。再之外是无限静谧的时空之河。
十三月并不是自愿想要成为飘游在浩渺的时空之河上的种族,但是当双目睁开的时候也意识到没有选择。沿着时空之河行走的时候,有细碎的智慧碎片浮在空中,随手抓过些许就立刻明白了,身为『时』的自己未来需要面临什么。每一个『时』都具备不同的固有属性,而每一个『时』也会带着自己的属性特立独行。『时』代表了运转与变迁,而『空』代表沉定与辽远。分开的话彼此是完全对立的特质,注定只会擦肩而过吧。
当然,也有一起前行,最终交汇结合的『时』与『空』,那被叫作世界。成为世界的『时』与『空』会就此改变以往的部分守则,也再不会具备永恒的生命,而是展开了名为轮回的新生。可以说,在结合成为了世界的刹那,原本的『时』『空』都不复存在了。同时,世界的消亡也意味着结合为它的时空的消亡。十三月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该不该算是好事。
『时』的本性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空』却没有规则,只是一味淡定漂游,随遇而安。『空』比『时』强大太多,明明可以做到将『时』毁灭让一切归于永恒的虚无,却从来不这么做。该感谢他们的本性吗,十三月看着身旁银练一般的时空之河——毕竟,光是应付同类,就已够受的了。
在时空之河环游的过程中与太多同族交手,九死一生的境况屡见不鲜。一开始实在紧张得浑身冷汗,几次几次擦着死亡边缘险险挣出一命,就在这渐渐习惯了的心惊肉跳的生活中已经不知道是走了几万亿光年的道路了。本以为只要再小心点就会慢慢没事的,但从未曾想过自己竟会遇见那家伙——即便是在同族里还算很年轻的十三月,也是听说过的——拥有令任何一族都垂涎不已的逆天属性,可以随时打开时间倒流之门回到过去的轨道,但也因此违反『第八真理』遭致全宇宙无差别追杀的,据说还是变幻莫测艺高胆大又穷凶极恶罪无可赦的,名为『溯源』的家伙。
Coin。
相遇只是个偶然。他行在前对方在后,如果不是觉得渐近自己的同族气息有些让人不安,十三月也绝不会贸然回头。只这一眼扫过去局面就僵了,在十三月凝固脚步的时候对方依然悠悠前行,转眼就拉近了50步的距离。Coin甚至没有看向他,清秀的脸庞算不上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大众。然而那双碧绿晶莹的猫儿眼,每次若有似无地往他的方向瞥来都会让他有如石化。并非仅仅恐惧于见到传说中宇宙S级别头号通缉犯,还因为Coin的身侧,走着另一个存在感似乎更低,却实在没法视而不见的家伙。十三月眯细了金色的眸子认真打量了一下,断定了心底的猜测。
Coin据说很难抓。现在从传闻看来,是越来越难抓。不光是因为他有近似犯规的固有能力,还因为在某个大多数『时』与『空』不知道的时间,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这个真正强到逆天级别的——『空』。好像,名字也在哪里听到过的?大概是叫作……夜无边。十三月在心里急速回忆。
时空结合能够成为世界,但这一对偏生只是互相陪伴进行旅途。实在怪异得紧。蓦地意识到现在不是考虑那种事情的时候,十三月再度绷紧身体。Coin就算再怎么水深难测,毕竟还是同族。对同族就算难胜他也有成功逃掉的信心。……但是,如果,同时对上『时』与『空』,真的还有命吗?
Coin越走越近。夜无边跟在旁边缓步相随。他们两个并没刻意看着自己,但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时』族的互相吞噬是骨血里带来的守则,面前这个似乎包容了自打宇宙诞生以来所流传的全部智慧的同族,也定然遭遇过数不清的同样威胁,并做过数不清的同样的事情吧。大概能理解他为何被通缉了……
大概是因为一触即发的气势在这边实在过于旺盛,Coin也依稀感觉到了十三月的紧张。他轻轻抬了一下帽檐——十三月被他的动作刺激得一个激灵猛地后退两步,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用于自卫的时轮结印浮生在手上。幽幽蓝光撕开了时空之河上的一小角黑暗,顿时连夜无边都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要开战了吗?要开战了吗?!十三月手心冒汗,看着绿色瞳眸的『溯源』玩味地看过来的目光和一旁的『空』散漫又无聊的眼神,不知道该作出防卫还是率先攻击。混乱一团的脑子实在难以理出如何在面对『空』的时候依然可以占据上风的战术,他握着时印杵在那里没有动。局面僵持得很好笑。
“亲爱的……,”冷凝得近乎开始尴尬的气氛突然被对方打断了,Coin嬉皮笑脸地转过头去,看着身旁的同伴语调欣悦地征求意见,“这个,不算我先挑衅的喔?”背对着自己看不到Coin的表情,但十三月光是听他的话就开始打寒战。……他们的关系,已经可以直呼『亲爱的』了吗?!
“是没错,”夜无边也懒懒散散开了口,并不是那种类似一唱一和说给外人听的应答,只是轻轻浅浅陈述事实,“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吧。”这个『空』从头到尾只扫了自己一眼,其余时候视线都飘忽游移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只有Coin和他对话的时候才会重新回神。……强者都爱摆谱吗?……但是,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吃掉的!十三月在心里恶寒了一顿之后,将已经快要挪不动的腿用力抬起来——又后退了两步。对方是『空』。单论实力的话别说打赢,保命的可能性都为零,更别说还有个同族在一边落井下石。在对峙的过程中能够保命,甚至能赢过他们唯一可能性,大概只有……
……大概只有,自己的身边也有着一个,比夜无边还要强大,让对方不敢轻与的『空』——才能做得到吧。想到这里,十三月已经快要彻底暗淡的金色眸子骤然雪亮。
与此同时手上淡蓝的防御时印突然改变了颜色与形状——那是一只,闪耀雪青光芒的巨大轮盘。
过去不可逆,也不可改变。所以轻易地就返回到过去的『溯源』才会被时空之河的管理者大肆追杀,但他也因着可以无限追溯于任何一个过去,保下自己。十三月没有那个本事,他对于过去无能为力。但他的固有能力,却能圈定未来。哪怕只是极稀有的一丁点可能性,都可以成为他的未来。
巨大的轮盘上闪烁数不清的光斑星星点点,有些连成一片,有些暗淡地散落在角落,这些光芒,是自现在至之后的某段时间里的,所有的可能性。十三月的眼睛在轮盘上不停地扫视,嘴角挂着苦笑。他看到了……被轰杀被吞噬被消灭被对方不屑放过被打得满地找牙但好歹逃出生天的,各种可能。
在自己的固有属性不曾发挥之前,每一个可能性都取决于当下,也取决于未知的概率。没有人知道抛出的硬币为何是正面或者掷出的骰子为何停在6。那是连十三月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当他将固有能力发挥出来,自己握住了轮盘的指针的时候——他就是命运前行的方向。
我要最好的结果。在这所有我能看到可能性里,我要找到最合我心意的发展。难得如此拼尽全力,如果最终结果还是被人带着鄙视的眼神草草放过,岂不是太难看了吗。十三月笑自己在吉凶未卜的当下还计较颜面问题,但他依然执拗地寻觅。能量在周遭展开了护佑,那是现在与未来的模糊界限。
夜无边和Coin看着他的身形在轮盘的光芒里若隐若现,也仿佛置身在了某个选择的当口瞬间地没有办法动弹。十三月握着轮盘的指针。被卷进与他相关的『未来』的他们两个也一时唯有沿着他咬住的道路来行动。“是这个!”十三月青色的发辫蓦地呼一声散开了,几乎要融入青光的帘幕里。随着他将手指点上轮盘,脚畔犹如海浪击打岩石般啪地冲起一片光点,犹如连成浪花的水珠。再然后轮盘消失了,青光也蓦地褪去,就好像被虚空猛地剥夺掉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十三月跪倒下去,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然后结结实实吐了一大滩血。头发凌乱地披在后背,雪白的衣服染得猩红斑驳。
夜无边皱眉,这简直比Coin当年和他闹得最凶的时候收场的状况还要惨烈。明明他和Coin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这个『时』会拼命激发固有属性作出『未来侵蚀』这样的超现实之举?被害妄想也不用这么强烈吧……『时』果然都是怪家伙。他自顾自地想着,没注意到Coin已经面无表情。
重新被晦暗阴霾笼罩的时空之河传来了新的脚步声。
夜无边和Coin回过头去的时候,脚步的主人已经站在了身后——难道才几步就已经跨了他们跨出100步的距离吗?在Coin改变表情之前夜无边打量了一下对方,认出了这个同族。
“好久不见……”夜无边打招呼的声音里,有点沉重。
………………
“喂,阿久……”
在距离那件事很长一段时间——长得用亿万年做单位都嫌太小——之后,十三月靠着身后的人喃喃地问,“当初你救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啊?虽然这一结果是我决定的可能性,但我并没看到,那个救我的『空』是因为什么才出手,一直不明白。”金色的眼睛眨了眨,有点困惑。
褐色眸子的『空』听着同伴软软的疑惑的语调,垂下眼睛没有正面回答。“那么想知道的话,找『溯源』回去一下看看我当时为什么救你如何。”语调平平,根本听不出玩笑意味。十三月却仿佛了然一般,带着“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无奈叹了口气,不再追问。所谓一朝被蛇吓,十年变蛤蟆?十三月用力扶额,心底最清楚自己第一次被迫动用固有属性,留下的阴影有多大。久弥倒是真会找话封他的嘴。
正在腹诽的当下,久弥反而开了口:“倒是你。就不会直接选择吞噬掉『溯源』的可能性么。如果你承袭了『溯源』属性,谅夜无边也没能耐抓住你。”
“……没有啊。”十三月蓦地笑弯了眼睛,口气也很轻松,“我打从心底不想做的事情,在轮盘上的可能性为零。所以,没有。”他换了个姿势,侧脸贴上久弥的后背,舒服地闭上眼睛,“所以,这不是太好了吗?阿久。”最后的话语被有些浓重的鼻音压了过去,他已经沉入睡梦里。久弥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握住了一缕垂到他手边的青色长发,慢慢地把玩。
一点都不好。莫如说,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打心底不想吞噬同族的『时』,只依靠旅行来吸取和积攒智慧,遇战则逃,又没有回到过去的能力。这样子的你,如果没有遇到我……被吞噬也一定是早晚的问题。
不过,也该说至少你给自己圈定了一个最好的未来——有我因你而陪在了你身边。久弥抬起眼睛注视时空之河畔偶尔走过却已不敢直视这边的『时』,在心里叹息着然后微笑着。所以,再多不想做一点事情也没关系。
毕竟你的未来,现在已经再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东西。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