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须知:
★博主的日文水平只到刚好认识50音和日常对话的程度。翻译85%依靠词典和google大神。
★打肿脸充胖子的润色和各种连蒙带猜有。谬误率极高。……千万不要当作纯正的翻译来看。
★能够接受上面两条的再进……并请自动放弃吐槽博主权。(喂)
以上。
Gian先生的声音响起。
「……我在笑的。」
「再多笑一点啦,好,照了哦!」
Gian先生的声音。……不,还有其他的声音也在回响。……在耳朵里,鼓膜神经觉醒,血液向着那一处流进的瞬间的声音。
这个是……想起来了,是海的声音。翻滚拍打的波浪和,风的声音。从傍晚开始自海上吹来的风,和没有任何人在的海滨沙滩上混杂的泛着白色泡沫的波浪的,声音。
在其中Gian先生的声音,和他的身姿就在那里。
「还有三张。怎么办,Giulio你来试着照一张看看吧?」
「……不了,我对照相机很不擅长,还是不要浪费胶卷……」
啪沙,小小的机械音响起。凑在照相机的镜头前窥视我的Gian先生的脸,露出了孩子一样的坏笑。
「还有两张。要是有谁在的话,就拜托他,两个人一起——」
「不用,我……」
不想让除了Gian先生之外的,任何人在这里。
这是对游泳而言风和波浪都会显得过冷的九月,被港口和船溢漏的废油和污物搞得浑浊不堪的迪班的海岸。净是废材和垃圾,夏天到来时也没法当作海水浴场使用的沙滩。
被都市的尘埃所弄脏的,极小的海岸。
但是,在我和Gian先生两人独处的现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的海滩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地方,此时也是比什么都重要的时间。
从明天开始,Gian先生就不在此处了。
所以,至少此刻……
「不好,太阳落山了。频闪没法保持那么久,趁现在……」
Gian先生隔着照相机的镜头凝视着我。
我……笑了。……这样就行了吧?虽然想要问Gian先生——
现在不行,Gian先生的眼睛在隔着镜片注视着我。
我在快门的机械音发出之前,一直保持着那样…………。
「Giulio,刚才的话题……」
听到那个声音,我睁开了闭着的双眼。
墙上挂钟的秒针走过五秒的间隙,脉搏跳动五次。在周围展开的那些没用的会话之中,我闭上眼睛回想起了Gian先生的事情。
在那五秒的时间里,能够一时记起那海滩上的事情。
在我睁开的眼中所显现的与15秒前别无二致的那个世界,以及从耳朵里流入的男人们的声音,让我理解了自己的『工作』已经到来。
「我,对那个没意见。Bernardo,继续话题。」
稍微有点口渴。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听了我的回答,坐在桃花心木的圆桌旁对不认识的男人们说话的Bernardo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是说你们对成交意下如何呢,芝加哥的客人们?」
听闻此言,面对着Bernardo的男人们,从芝加哥来到迪班的暴力团伙从嘴里低低地吐出痛骂的言辞。
「切!以为能逼着我们拿着这么几毛小钱回老家么?」
暴力团里身板最硬实的男人像呸出一口唾沫那样丢出这句话。其他的暴力分子们也纷纷站起来准备踢场子。
我,再一次看向时钟——再一次,将眼睛闭上了几秒……。
想起了Gian先生的事情。
Gian先生的记忆,是从最初遇见的时候开始,并且……直到数日前的那个时间为止,在何时,何地,无论怎样的记忆都可以想起来。
必须记住的事情,也有好多。
虽然想起来有可能会花费时间,但那成为了我的快乐之一。与Gian先生的回忆,记忆……一个一个地,一点点地,记忆降临到我的里面,堆积起来。像不会枯萎的落叶一样……
——搜寻着记忆的我的指尖,捕捉到了那个夜晚的事情。
——与Gian先生度过的最后的夜晚……不,一定,还能…………。
「…………」
现实中也快要从嘴唇里漏出声音。
我仅仅把耳朵残留在现实,一边等待着Bernardo的指示,一边——集中意识…………。
*
「——……哈、啊……!!好热…………」
在我的下方,泄漏出颤抖的难耐的声音。
我被Gian先生这样的声音刺激,连脊椎都随之震动般兴奋起来……只是前端插进去而已,就已经快要达到高潮了。这种事情,发生了不知多少次。对这样的状况,Gian先生每次都温柔地糊弄过去,安慰我,亲吻我。
「……呼……不会……辛苦吗……?」
我停下身体的活动,看着Gian先生的后背,就那样……将嘴埋入金发之中,小声地开口。
「不……不用问也,知道的……吧?哈哈……」
看起来很局促似地将脸转过来,Gian先生看向我。
我对着他的后背,深深地将腰部压上去……将和Gian先生结合的部分,慢慢地推入进去。
「唔、呼……啊、……有什么,来了……好、厉害……」
Gian先生漏出难过的声音,把脸埋在枕头里。
不小心点的话……从后面进入的时候,经常会这样……因为兴奋得不明所以,什么都无法考虑地突刺插入,会给Gian先生带来痛苦的。
「哈啊!Gian……先生,好深……」
床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直到Gian先生的腰部与我恰到好处地摩擦时,我动了起来……终于,吐出了和语言一起停滞多时的气息。
「哈、啊啊……好温暖……」
「……我、也是……总觉得……超热的……不妙……」
这种体位,看不见Gian先生的脸——面对脸朝下方俯卧着呻吟出声的他,我紧紧地屈身伏上他,贯穿他,犹如侵犯一般地…………。
「……唔、唔……Gian……!啊、啊……」
与平时那样互相注视着彼此的瞳眸,不知不觉就亲吻着做的性爱不同——从后面,总觉得……那个时候的……好像要想起封印在记忆里的,那个时候——
在有些辛苦地吐出气息的Gian先生的后背与脖子后面,我几近不可能地兴奋起来。
在自身当中,来自被禁忌的,那个从后面的……
Gian先生以这样子邀请我的事情,一定、从明天开始就……Gian先生就——
「啊……唔、啊……!Gian、Gian……先……!」
我将他从后面压倒在床上,用双手摁住两肩。
从明天开始,Gian先生就……。
「嗯、呼……Giuli……o、唔啊……!!」
想来会让Gian先生发火吧,但是被枕头闷住的Gian先生的声音,只是甜蜜地呼喊着我的名字……被那个声音搔痒着鼓膜,我的身体颤抖着。
「啊、啊……!要……去了!Gian……先生、啊……!!」
「呼、啊……!啊、嗯……!!唔啊……」
我在Gian先生的身体里释放精液,阴茎好几次地胀大起来。每次射精的时候,Gian先生的身体,那光滑的后背简直像是成为了我的阴茎的一部分那样地,一起震动着,向后仰去……。
*
「这边的提案就是以上那些。其他的,还有什么吗?」
Bernardo的声音流入耳朵——我睁开了眼睛。
Bernardo的声音里,混杂着要我做好准备的意味。
耳朵,与眼睛不同的是完全无法遮断麻烦。与我们相对而坐的暴力团伙们,对我们的仿佛野狗一般的敌意和低低的痛骂都能听得见。
骚扰着迪班市街的暴力组织,GD和我们CR:5的抗争不断持续。
敌人不仅仅是GD而已。芝加哥、纽约,以及其他城市的黑手党和暴力组织——让我们黑手党联合,Cosa nostra同盟,只是个幻想。实际上比野狗还要卑鄙的,无数的组织每日每夜都在互相残杀。
CR:5,也被和GD联手的芝加哥暴力团伙虎视眈眈地盯上了。现在Bernardo和我面前的这些男人们就是其中的一份子。前些日子,Ivan击溃了GD的秘密据点,那里有着芝加哥的同伙们。因此这群人借机对CR:5,以赔偿他们被打得半死的同伴之名,发难起来。
如果,只有我自己在这些男人面前的话,应该是早就将他们都宰了的。
但是……。
Gian先生不在的情况下,自作主张的事情是不允许的——听从干部笔头Bernardo的命令而行动的机械,就是现在的我。
这其中也有Gian先生的命令在,我如此决定。
我在深吸一口气并吐出的这段间隙里——又一次地,回想着Gian先生的事情。
这一次……那片记忆的叶子正向指尖飘来……。
「你们的Boss怎么了哟,那个Lucky Dog?」
「——…………」
暴力团伙的其中一人,说出的话语将我的集中力破坏。被这样的家伙说出Gian先生的第二个名字,顿时感到嫌恶不已。
「这种时候不该由你们的Boss出面疏通来龙去脉的吗?可别把这边当小孩来耍哦!?」
像野狗争吵一般地,男人们用粗暴的声音威吓着。但是,我和Bernardo的表情都一丝不变。……或许,Bernardo也在暗暗地深深地冒起火来也说不定。
「我们的Capo,为了贸易商谈而在纽约逗留中。……对需要隔着干部笔头的我,或者这金额感到不满吗?芝加哥的绅士们——」
Bernardo用一如既往的凉凉的声音说着。透过镜片他的双目转动着,看了看放在那群暴力团伙面前的,用旧的成捆的10美元钞票。
放在男人们面前的,两个钞票捆儿,两千美金。是给这些被卷进争斗的愚蠢的男人们的慰问金。
「这边可是在谈仁义的事情,不是钱。」
暴力团伙中的一个人扭曲着面孔开口说着。仁义——这些家伙说这种词汇的时候,绝对是继续一些更无聊事情的前兆。
Bernardo小声地叹息着。在他背后站着的我,又看了一次墙壁上的表。
11点……过3分。
……Gian先生,在那边会怎么样呢……。
……几乎连护卫都不带,只身前往纽约的敌区……。
……此次,明白自己不能随同Gian先生去——但是,无论如何心情也不能安定下来。
「Lucky Dog也好Mad Dog也好谁稀罕啊!乳臭未干的小子们……」
喷出这种言词的暴力分子,踹了桌子一脚。
……吵死了。
「原来你们知道Mad Dog·Giulio啊。那样的话谈话就能快些了。」
Bernardo浮现了细微的笑容。我看不到他的脸,不过那个声音我明白,是他平时浮现那个笑容时会有的声音。
「Giulio——」
Bernardo呼唤了我的名字。随后迅速动手,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小裁纸刀,将它递给了我。
「什……!?你、你是用小刀的……Mad Dog·Giulio吗……」
暴力分子里像是领头者的大块头男人看着我,歪曲了表情。
这些家伙,不认识我的脸,但是好像知道Mad Dog的名字。
我拿到裁纸刀,向前走了数步。仅仅如此,暴力分子们就颤颤巍巍地离开座位,站在那里。
「干、干什么!?你们打算做什么!?」
暴力团伙的五人,与这边没带护卫的,Bernardo和我两人——
其中一个暴力分子,将手伸进粗制滥造的西装下面,其他的人,也能意识到他们都在制服下藏着手枪。
对着那样子的暴力团伙,Bernardo只动了动嘴,说道。
「很遗憾。今天的协商,只到11点为止而已——」
「什、什么……!?」
「——这边的预订也是排得满满的呢。……Giulio,拜托了。」
「你、你们这帮混蛋,打算对我们直接出手然后不花钱地了事吗……!?」
Bernardo离开座位,安静地扔出一句话。
「我不认为这是不用花钱的哟。不过反抗的预算和军队已经确保好了——」
「你、你这家伙,从最一开始就想把我们……!!」
「——真失礼哪。五分钟之前的话,你们还是可以带着钞票和小命回去的。」
暴力团伙的其中一人,发出悲鸣般的咆哮声打算拔出枪来。
我,一开始就杀掉了这个家伙。
将之后的四人也变成尸体之后,抬头看表——11时过5分。
*
没有回到那个房间的心情。
我和Gian先生,在市区拥有一个住所。
Gian先生和我的,房间——两个人同住的,家。
但是,现在即使是回到那个屋子,我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事。
Gian先生,不在那里——
Gian先生的衣服、靴子,Gian先生的痕迹和体温,残留着气味的那个房间,只会让我感到痛苦。
我在CR:5使用的迪班酒店的一间室内……。
看着时钟……夜晚的10点22分。
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一直,都在考虑着Gian先生的事情。
他现在,在纽约。应该正在和对家的Cosa Nostra联合,黑手党的Boss们见面,进行着今后推进同盟的会话。
Gian先生回来是在……三天后?还是一周……
Gian先生,请平安地……回来……
考虑着那些事情,害怕着。
真的,想跟着一起去的。一直做Gian先生的护卫,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身边。但是……也明白纽约的这个会谈自己不能参加。
Lucky Dog·Giancarlo。然后还有Mad Dog·Giulio的名字,已经不仅仅是在迪班,还传遍了合众国的东海岸全部。
Gian先生前往纽约,是为了最终成为同盟,为了和平而去。以刺客之名畅销全国的Mad Dog的自己如果跟着Gian先生去,只会白白刺激到对家的Cosa Nostra而已。
所以——Gian先生一个人,前去了纽约。
并且——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迪班。
那是Gian先生的请求,不,是命令。我如今也是这样理解的。
我…………。
「——Gian先生……」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我呼唤着那个名字。
连灯都没开的那个房间,昏暗,而宽敞,房间的奢华也只是徒劳之物——仿佛注视着自己此刻的胸腔中一般。
Gian先生是,CR:5的第二代Boss。组织的Capo。是我们的领导者,与神等同的存在……我也是为了Gian先生能成为那种存在的希望、祈愿,而战斗下去的。
我是——Gian先生的部下,CR:5的干部之一……如果是Boss的,Gian先生的命令的话,无论什么都会顺从。即使是要为此去死……面对作为Boss的Gian先生我也可以誓约绝对的忠诚——希望着,如此祈愿着。
「……这是——命令、呢……」
即便开口说话,听到的也是仿佛不像自己所发出的声音。
就像被枪弹洞穿胸口和喉咙,空气从那孔洞里漏出一样……
感觉到了虚无缥缈的声音。
我和Gian先生都是——Cosa Nostra。
比起自己的意志和生命,还需要背负更重要的东西。
服从Boss的、Gian先生的命令,本应是我的愿望——
但是……。
「我,……」
……现在,在我的胸中呼喊的,是绝对不可以说出口的话语。
……即便是想着那种话,都不能允许。
……那是,对向我下命令的——因为信赖我而将我留在这里的Gian先生的背叛。
但是……。
我的眼睛不知何时又看向墙壁上的时钟。脉搏比秒针的速度要更快了。这是我变得软弱的证据……我必须冷静下来。
为了能在这里等到Gian先生回来。
为了能在这里忍耐过Gian先生回来之前的残余的时间。
我将眼睛闭起来。
「——……风,开始变得冷了,请回来吧,Gian……、先生……」
只把嘴留在了这个世界,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
风在吹拂——混杂着潮水和废油的气味,以及腐烂的海草气味的海风,在吹拂。
这个记忆是——那个时候,消灭芝加哥的暴力团伙之前,在那个会议室里想起的过去。
啪沙,快门落下的声音在风中回响。
「——刚才的真是头牌啊。接下来,回去吃饭咯。」
Gian先生提起照相机的镜头,将盖子扣在镜片上。而我,守在能为Gian先生挡住风的位置,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这样两人独处的时间,越发所剩无几。就像被风和波浪削走的沙子一样。
明天早上,Gian先生就会离开迪班——而我不留在这里不行。
「怎——么了啊,Giulio。在那种地方站着,喂……」
注意到我的脚,靴子被茶色的波浪缠绕,沾染了污渍。
「喂喂。靴子要被弄脏了喔——好啦,来这边。」
「……啊、……」
Gian先生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拉过去。
然后,在这一刻眼睛睁开了。
——昏暗的房间把视线也染上了黑色。那个角落里映出的时钟,过去了10秒。
Gian先生的手臂的感触,太过于强烈而让眼睛睁开了。
再一次合上眼睛,让接下来的记忆复苏。拉着我的手腕的Gian先生,未曾留意自己的鞋子上也被浪花拍打着,一边笑一边吐槽着大海。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海岸……步行着。
没有特别说什么话,只是闲散地在码头的人山人海中,行走着。没有用组织的车和出租车,而是乘上像旧玩具一样的城市电车,返回了市区。
那个时候的电车,窗户上贴着的工会的海报和新销售的牙膏的广告,在记忆中摇晃着。Gian先生的金色的头发,也在慢慢地摇晃。
我一直,注视着那一切。
「……Gian、先生……」
地窖般的电车中,Gian先生的金发,非常漂亮。因为风的吹拂而晃晃悠悠,那样地美好。简直让我都要为之骄傲起来——但是……。
「……总觉得,哪里……」
是不是因为那是在暗处的记忆的缘故呢?那个时候的Gian先生的脸,是什么样的呢……?为什么呢……不可能吧,竟无法好好地想起来,不可能…………。
注意到这个,我又将眼睛睁开。
视野的角落映出的时钟。脉搏比秒针更快地跳动着。
「怎么会……不可能——」
我再次闭上眼睛。我,记不起来Gian先生的事情之类的,绝不可能。
那个时候——在监狱遇见的时候。在午后的运动场上,显得有些眩目耀眼的,看着我时的那张脸、眼睛,和话语。是的,那个时候的Gian先生穿的囚服,从下往上的第二颗纽扣开始,扣错了。这个也有好好地记着的。
在那之后我们在迪班一起——在这个酒店的房间里,一起吃饭的事情。记得的。
在迪班的大街上与暴力组织互相残杀的事情。记得的。
和Gian先生接吻的事,被Gian先生宽恕了脑子变得奇怪的我自己的事,和第一次在那个房间里互相拥抱的事情,全部都牢记着的。
但是……无论如何,在那城市电车里的Gian先生……没能想起来。
我再次闭合眼睛——集中精神。不安渐渐侵蚀而来。
……在那之后,从电车上下来,回到在市区的房间里。
连打开房门的钥匙的声音都全部记得。站在背后的Gian先生,拿着在途中的超市买东西时的购物袋。
然后在这个房间……接吻了。
「……、啊……Gian……先生……」
嘴微微翕动,重复着那时候的言语。
亲吻了我的Gian先生,松开我的手去了浴室。听见了在浴缸里放水的声音,但是……那时候的Gian先生的脸不能清楚地想起来,因为在接吻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的缘故……。
接下来,一起洗了澡。
Gian先生,像是故意要让打算触摸他的我干着急一样地,先离开了浴室。
然后,Gian先生制作了晚饭。最近,已经不常在饭店里吃饭了——Gian先生总会为我做些什么。我也是,比起在饭店用餐更高兴吃到Gian先生的料理。
那个晚上,Gian先生做了汉堡牛肉饼。我喜欢那个。比其他的肉类料理都喜欢。……我想,Gian先生一定是因为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而特意为我做的……。
只用叉子就可以切割的柔软的汉堡牛肉饼,流到盘子里的肉汁和渗入面条与西兰花的部分,全部都记得。
很好吃,非常美味。柔软,而且咸鲜……
Gian先生也和我坐在同一张桌旁,吃一样的饭菜,并且…………。
「——……是……什么……呢……」
又把眼睛睁开了。
吃饭的时候,没怎么说话的事情也记得。
但是……那个时候的Gian先生的脸和眼睛,是什么样子的——不能好好地想起,只有这是暧昧不清的,像被强行用橡皮擦除了一般……。
——为什么,我把Gian先生的脸忘记了……!?
从Gian先生前去纽约那时开始——才过去了两天而已。
可是……明明不可能忘记的……为何…………。
「——……」
我,一瞬踌躇了起来。
Gian先生不在的这段时间,想要忍耐过去。
和在胸中回响的『那个言语』一样地,在Gian先生回来以后,再一次两人独处之前,打算压抑住自己的——但是……。
不安的感情将我削弱了。
「……Gian先生……」
我,在床边坐下。……和那个屋子的床比起来要高几分。为了与记忆中的相比较而稍许深深地坐进去,使脚抬离地面。
随后……想了起来。
平时吃过饭之后,一直是两个人一起做整理。我,因为总会打碎碟子,所以负责用毛巾擦拭Gian先生清洗过的东西。
但是,那一天——
Gian先生放着桌上的碗盘不管,直接向床走过去了。我有些不安地跟在后面,而Gian先生将我的手抓住。
「啊……Gian、先……」
由冰冷变得温暖的手的感触——就那样从上方被他压倒,像是为了不让人逃跑似地被捉住,仿佛要把他自己埋到我身体里那种程度的紧密感触……。
「……我、我……」
嘴轻微地动着。和那时候同样的话语吐露出来。
紧接着……在昏暗的房间里我死心地,解下皮带,松开了裤子的前端。
在记忆中——Gian先生,将房间的电灯关闭了。
与这个酒店的房屋一样地,Gian先生和我也被薄薄的黑暗所包围。
「别那样眼珠都不转地盯着看啊……有那么点儿,该说是害臊呢还是尴尬呢……好啦,给我安分一些——」
Gian先生,用像是有点生气的声音说着。……是黑暗的缘故吧,那个时候的脸没法很好地想起来。
但是……在床上坐着的我的双脚,和分开我的两腿挤在其间的Gian先生的身体,那干净的皮肤和温暖,全部都能想起来。
「……啊、啊…………这样,不行……Gian……。……嗯、啊……」
记忆中的我和,此时在昏暗的房间中的我,同时漏出了声音。
Gian先生,带着恶作剧般的表情仰视着我……对我那已经战抖着濒临射精的,变得坚硬的根部,一边移动着手一边将脸凑近。
「不行……的……啊、啊……」
虽然我嘴上说着不行,但Gian先生不可能停下来,我也其实并不希望停止。
『啾』,轻轻亲吻的声音响起来。我的勃起的前端感到像被刺了一下的快乐。
「……嗯、呼……。在这里,射出来……也行哦……」
舔舐着被唾液和我的液体玷污的嘴唇,Gian先生抬头看着我笑了起来——
Gian先生在,笑着…………。
「……唔…………」
我从床上站起来,将裤子恢复原状。阴茎还保持着硬挺的状态,但我毫不在意地将它塞回了拉链里面。
在地板上,射出的精液到处飞散着。
「……为、什么……」
——想不起来Gian先生的脸。
——不,不对。
——不可能忘记Gian先生的脸,但是……回忆中的Gian先生,如果打算仔细地记起的话,那张面孔就像水和空气一样,从记忆的指尖流过而消失了。
「不可能……我……变得、奇怪了吗……」
Gian先生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能想起。
但是……只有脸……无法清楚地,记得。
只是两天,仅仅数十小时的分别而已—--
我像是蹒跚一样地迈着脚步,如同愚笨的野兽,无意义地在房间当中来来回回。
「Gian先生、的……」
如果返回那个屋子的话,有Gian先生的衣服和个人物品。如果看到那个的话……我向房间的出口前进了几步……然后,身体和脚凝固在那里。
「Gian先生……的……照片————」
没想起Gian先生的脸,却想到了别的事情。
想到的是,绝望的事——照片的事情。
……我…………
「Gian先生的照片……啊、啊……为什、么……」
Gian先生的照片,我,连一张都没有。
想到这样的事情——简直有如落入黑暗的海中一样,身体为之一震。
Gian先生的照片—--
想来,由于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在一起的关系,为Gian先生拍照,得到他的照片这样的事情并没有考虑过。
那个时候,最后在海边游玩的时候也是,光让Gian先生为我拍照片……不会用照相机的我,仅仅是……。
「啊、啊……啊啊……」
注意到这点的时候,我已经用双手的指甲深深地掐入自己的脸。
……不冷静下来不行——否则,会把自己的脸抓伤的。
……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做才好?要怎样……
「Gian……我、我……」
——为什么我会为这种事情绝望?镇定一点Giulio·Di·Bondone。
——即使没有照片,Gian先生也很快会回到这里的。
「……真的吗……?」
——不能回忆起Gian先生的脸,因为你是个愚蠢的笨蛋。
——Gian先生将要不在这里之类的,不可能的。
「……真的吗……Gian……」
「……Gian先生要是……不在的话……」
「……该怎么办,才好啊……」
——最一开始,Giulio·Di·Bondone和Giancarlo相遇的事情,有过的吗?
——Giancarlo这样的男人,实际存在的吗?
——Lucky Dog,确实是传说中的名字。但也许Giancarlo……
「我…………」
感觉到指甲碰触在了眼皮上。
对了——见过Gian先生的我的眼珠里,说不定还残留着Gian先生的样子。拿出来看看吧—--
「——……喂,Giulio?」
鼓膜被震动了。
对叫着Giulio的言语,做出了反应,那是我的名字。
手指的尖端从脸前移开,垂落下去。
……这个刺耳的声音,是敲门的声音吗?
「……Giulio,你在的吧,喂……!?」
这个……不是Gian先生的声音。不停地敲打着房间的门,一边敲一边喊叫的声音是……Luchino,CR:5的干部之一……。
「——啊啊。怎么了,Luchino」
像咽下铁锈一般的,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来。
注意到……门是锁上的。我向前数步,在Luchino打破门的咫尺之前将门锁打开。
磅,门开开了……连呼带喘地,肩膀不断起伏着的大块头的红发男人在眼前站立着。
「Giulio,你没事吧?那个,像是被梦魇一般的声音从外边都能——」
「……没事。比起那个,怎么了」
……刚才的声音,好像从嘴里不经意发出来了吗。
但是,和这个男人没关系—--
「还问怎么了……混蛋。算了,你没事就行。我进去喽。」
Luchino大步地横穿过房间。
「真是的,灯也不开到底在干什……嗯?」
然后在途中Luchino停住了脚步。
「这啥啊?」
「不、没……」
Luchino看着我,又看了看地板——把眼神移开了。……啊啊。看到了我的精液啊。为什么这男人要在这种事情上发愣呢?明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被拜托冲洗的照片出来了。给你拿来了。」
Luchino这样说着,把厚厚的长方形信封放在桌子的上面。
「照片……?」
「是Gian拜托的东西啊。你知道的吧。」
从这个男人口中吐露出的,Gian,的单词让我的身体从内里就开始震颤。
「啊……啊、啊啊。那个时候的——抱歉。」
「暗得什么都看不清的部分有一半左右来着。那家伙,照相技术真烂哪。」
Luchino把信封打开,看着里面一叠叠的相纸这样说着。
我没有向那些照片伸出手……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我明白的。Gian先生不在那里。没有被照进去。
——照相机,一直都是Gian先生在用的。
「……那家伙回来,是预定在周末吧——」
Luchino给自己的烟点上火,说道。
「我是这么听说的。」
「……没有办法给那边打电话啊。因为负责掌管场地的是对家,所以绝对会被窃听的。Bernardo也在为这事儿胃疼呢。」
「我知道……」
「——负责护卫职务的你不能随同前往,怎么说呢……我知道你会担心,但这也是工作。别在意过头想出病来。」
「……我明白。」
「Gian那边有扫除屋的家伙跟着一起去的。虽然不是你——不过对付纽约的那群人,有他们就足够了。……Gian的话,操心太多也没必要。」
——难道说,这个男人在担心我的事情么?
「而且,去纽约是为了协议。不会变成像芝加哥那样的境况的。」
Luchino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掐灭了烟草——然后向我摆摆手。从房间里走出去了。
我—--
「……Gian……先生……」
在被烟草的烟雾污染的空气中,我——俯视着被扔在桌子上的照片,那堆相纸。
即使不拿在手里也能明白。
在那里的,只有我而已。Gian先生并不在—--
Gian先生在……
「——……!!」
我,在被神经的电流震动脑髓的同时,向着照片伸出手去。
哗啦一声,照片散落在地板上。
但是——我的手中,抓住了一张照片。
在那里……很明显地光量不足,而显得过分阴暗的照片上有我的身影。
那个时候……在海岸边游玩的那一天,最后照下来的一张。
肮脏的沙滩上,像个傻瓜一样地杵在那里的只有我在上面的照片。
在那里,我的眼睛里……
「——Gian先生」
我的身体,被Gian先生拥抱了。
轻飘飘地温暖地,仿佛能把全部都交托过去的,温柔的感觉—--
就像被Gian先生拥抱的时候一样,安心的感觉把我包裹起来。
「您在这里啊。」
我嘟囔着,对着那张照片微笑。
Gian先生,在那里——在那照片里面。
本来以为只拍摄了我的照片——黑白的无机质的照片里面。
「Gian先生、在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被照片烙印下来的我的眼睛里——面向着照相机凝视着Gian先生的我的眼睛,一边的瞳孔中……显现着Gian先生。
凑在镜头前面,咧着嘴笑的Gian先生。
在我的瞳孔里映照着的,极小的极小的,像摇晃的银盐一样的,小小的身影。
比火柴头都要小的,身姿,和面孔。
但是—--
「Gian先生。我、等着您……」
对我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把那张相片拿在手中,再一次地倒在床上。
这一次……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张照片……。
随后,不知何时——两日以来,我终于陷入了沉睡之中。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