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大家春节快乐龙年大吉www这篇文的主角们也要从这一章往下开始转运啦XD
Caster用力地握住魔导书,魔力像燃料一样随着火焰不断蔓延而大量消耗。积攒在体内的魔力量只够三个仪礼咒法或者大魔术,那之后要是再不断放出魔力,就要面临无法正常活动的危险。气温不断攀升,Caster感到随着自己的呼吸冲进气管的都是热风,胸腔被烫得生疼,魔术回路像白炽状态的铁管,几乎把内脏都要烙伤。而呆在万全的守备之内的Rider反倒没有攻击者这么痛苦,他正悠然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口,等待对手白白将魔力耗竭。
「蠢货,看你还能挣扎多久。」
「可恶……火焰魔术对这家伙没用啊……!」
愤怒地咒骂了两句,Caster觉察到心底七上八下难以抑制的动摇感。
Master的指示是尽可能拖延几分钟的时间,但现在别说几分钟,每多维持十几秒,甚至几秒,都仿佛碰触到了极限。在火焰熄灭的瞬间,或许自己就会被化作利刃的月灵髓液穿透猝死,连反抗和躲闪的力量都不会剩下。
与Berserker战斗时,瞬息之间就被对方几近秒杀的绝境还会重演吗。
Caster的手指无意识地发着抖,披风之下小小的身体也摇摇晃晃,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疲劳,无法站稳,念着咒语的时候,连牙齿都在打架。无数个『逃』字在脑海里滚屏,他强迫自己无视它们,盯住眼前跳跃的火苗,动用全部意志把自己死死扎在原地,压制着让他想吐的恐怖感,随着最后一个符文吐露,Caster手中的魔导书扑地一声燃起磷火化作灰烬,一簇巨大的红莲在两个从者之间盛开。赤金色的光焰,将半边夜空都映得有如铺满了撕碎的晚霞和夕晖,忽明忽暗地飘舞摇曳,绚烂耀眼。
隔着浓烟和烈火与球形的水银,看不到Rider的脸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但Caster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个英灵脸上是怎样一种表情。高贵而骄慢,优越得目中无人,彻头彻尾把自己当笨蛋,看似不动声色却让人无比火大的神气活现的样子——时钟塔的时候见过太多带着这种神情的面孔,也正是因此产生的反抗的意念,才让自己成为英灵站在这里。
……才不会对那样的脸认输。
不甘心和畏惧心混在一起折磨着Caster,他站直了发软的双腿,望向连绵成片看似在攻击对方,其实只是在保护着自己的火舌。
「Das Schließen(闭幕)。Unsichtbar(无形)。Echo(回声)。」
就在Caster加大火力烧烤水银蛋的时候,迪卢木多悄然从离开的方向绕了个大圈,再次回到他们对峙的所在。以自身为范围展开了小型结界,将身形和气息都遮蔽起来,他猫进附近叠成山的大型集装箱的空隙间,不顾眼睛被热辣气流和烟尘熏得刺痛,从风衣里拔出破魔的红蔷薇,静静搜寻着Rider的方位。
在被氤氲的暖空气扭曲的景色里,他找到了圆滚滚的水银屏障。果不其然,火焰魔术让月灵髓液以化身空心球的形式进行大面积防御,140公斤的水银总体积大约10立方米多一点,展开成半径3米的球体的话,厚度至少有10公分左右。附加上用于强化它的魔力,就等同于10公分厚的钢化玻璃或者合金。在防御火焰的同时,这圆形的要塞也可以完美地抵挡普通的枪弹或者爆炸——Rider的思虑其实非常周全。
虽然先前Caster摆出背水一战的姿态拼死掩护Master夹着尾巴狼狈地逃出战局,但如果他再次返回进行攻击,黄蔷薇的子弹仍然拿这种防守没一点辙。……他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
好在Rider不知道破魔的红蔷薇的存在。迪卢木多一直雪藏着这件礼装没让对方看到,想必Rider也不会知道,从这把枪的枪膛里射出的子弹与黄蔷薇的魔弹大相径庭。
它绝不止『普通』的枪弹那么简单。
迪卢木多将仅存的几枚魔弹推入弹匣,装填完毕。视野里只有闪亮的水银球,不能确定Rider到底在其中的哪里,但是从先前他的作战姿态看来,不会在里面到处乱晃。一副以逸待劳的姿势,安稳站在球心位置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红黄蔷薇同时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像死神的眼睛,幽幽地直勾勾地,透过火焰和水银层,锁定了Rider。而迪卢木多的金眸则是稍稍瞥了一眼旁边极力死撑着的自家从者,露出些微赞许和鼓舞的笑意,再将视线移回目标之上。
「做得很好,Caster。不愧是……我的Servant。」
枪声在毕毕剥剥悉悉索索的燃烧声里,轻得就像一阵倏忽吹去的风。
「什——……!?混蛋,这是——!」
肯尼斯从来不认为人类的魔术师可以伤害到自己,直到他的膝……呃,直到迪卢木多一枪穿透他的左肩。
红蔷薇与黄蔷薇几乎同时释放出子弹,后者慢了约摸半秒钟的时间。具备破魔之力的子弹在接触水银表面的瞬间便切断了附加的魔力,原本在其支持下硬度倍增的贡层直接还原成普通的水银,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撕开一个圆形豁口,骤然间鲜血飞溅,蕴含魔力的银色子弹终于击中了Rider。这是迪卢木多和Caster与骑兵英灵开战直至现在,好不容易才在不停被动挨打的状态下扳回的一局。
疼痛撕心裂肺自伤口抓上心头,惊愕混合着暴怒冲袭着Rider的脑子。月灵髓液完美无缺的防御居然被对方破解,这是Rider怎样也没法想到的事情。然而,Servant毕竟是Servant——切断了魔力的部分只有红蔷薇的子弹波及的区域,在黄蔷薇的子弹跟进时,他控制着其它部分的月灵髓液迅速改变了形状。把球体的厚度削薄,腾出的那些水银化作一丛纵横交错的厚密的尖笋形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到两颗子弹之间,锵一声把紧追而来的必灭之弹挡开。
「啧,可惜……」
迪卢木多皱了皱眉。本来以为黄蔷薇可以给Rider造成哪怕一点轻伤也好,没想到英灵和其宝具的反应速度都远超过人类能理解的范围。观望着Rider似乎还在因疼痛而呻吟,他不禁暗自庆幸,似乎Rider的Master没有来到战场上为他治疗。
「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我流血……!等着被碎尸万段吧,你这下三滥的胆小鬼!」
受伤的Rider激起了十二分的怒气,咆哮着操纵月灵髓液化作触手疯狂扫荡,将势头渐小的火焰挥得益发微弱。水银的尖端探测到子弹发射过来的方向,很快变成一片银色的浪潮,层层叠叠游行过去,待到靠近时便再次分支,数道拴着利刃的鞭子舞动着,堆成山的集装箱像丢进搅拌机里一样粉身碎骨,装在里面黏糊糊滑溜溜的海产也被搅成肉泥,甩向四面八方。
「Caster!」
迪卢木多在黄蔷薇失手的那一刻就从掩体之中跑了出来,急促地呼唤着自己的从者。听到Master的声音,Caster也顾不上管已经起不到掩护作用的火苗,刷地变回灵体飞过来,附在他身边向外逃去。
「笨蛋笨蛋笨蛋!这样太乱来了啊!早知道Rider会更生气的话,应该直接逃跑就好了!」
「无论如何他都会追上来的。」
「所以说……你更应该把子弹留在他追过来的时候打啊!」
「Caster,你以为我是对空导弹吗。他追我们的时候肯定用飞的,要打中根本不可能。」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好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迪卢木多!!!」
听到迪卢木多苦笑着还带两分调侃的回答,Caster气得声音都带了哭腔。
直至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只是拖延生机而已。等到迪卢木多的结界一解除,踩着化为飞毯的月灵髓液腾空起来的Rider要找到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Caster看着他的Master英俊而严峻的侧脸,他很想问问迪卢木多是不是还有着没告诉自己的脱困妙计,但话还没出口,结界就刷地一声消失了。
刺骨的Servant的气息自后方咬上来。Rider正在迫近——距离不过数百米。
「……!?」
正在这十万火急的关头,前方的路口突然钻出了一辆车。
雪亮的车灯如同镭射光线一般在迪卢木多眼前晃过,它嗖地一个急转弯挡住了他,随即猛地刹住。
这是辆通体纯白方方正正的奔驰G55 AMG。车身两侧分别绘着一头牛作齐头并进状,车前方在发动机盖上还漆着一幅用色古典的世界版图,以及雄赳赳气昂昂的三个大字—--
大战略。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驾驶这辆痛车前来拦截的人,难道就是敌方的Master?
迪卢木多眯了一下眼睛,红蔷薇先一步举了起来。
然而那辆车却啪一声打开了副驾驶一侧的门,它的司机,一个红发赤髯身材魁梧的壮硕男人——从驾驶座上探出头来,以不容置疑的命令般的姿态向着陷入危机的魔术师打了个『进来』的手势,目光炯炯。
犹疑的时间只有一眨眼的功夫。迪卢木多收枪入怀,在Caster慌张的叫声中,三步并两步冲过去跳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