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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啊啊啊啊?!
青金的脑海里一边奔腾着成群结队的咆哮马,一边在前妖王越靠越近的时候将眼睛瞪到了最大。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反应方式可以避免冒犯到面前这位妖族的上届君主。
“我们呢,已经116年没有见到了啊……”前妖王笑眯眯的眼神里渐渐充满他看不懂的炽热意味,自己的面颊被他强横地捧着,额头蓦地用力相抵,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为什么要害怕呢?要知道没有我的话,你可是根本不会有现在呐。”
如果现在给青金的脸上打个鸡蛋,一定立刻煎得外焦里嫩。随着话语而从前妖王口中飘出的热气若有似无地流过唇上,比直接亲上来更令自己感到莫名刺激。青金把身体僵硬成一块石头,冷汗淋漓地死死盯着前妖王宛如跳跃起火焰的瞳眸。
并非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血雪女王说过,自己是前妖王从人界捡回来的孤儿。因此现在对方的话一点没错,如果没有前妖王的话,自己说不定就在人界孤独百年,或者,死在更早的时候吧。
但是,明明面对的是身份尊贵,于自己又有深恩的妖王,为什么自己现在会有如此近似恐惧的紧张?同样强势,但和血雪女王不一样,是一种仿佛下一刻就可以把自己吃下去的狂热的强气——直觉这样告诫着青金。他的反射神经益发绷紧绷紧再绷紧,吐气放轻放慢到后面干脆直接屏住呼吸避免气息交触,连之前谨慎收拢在身体里的妖力,都开始不听话地四处流窜。
不敢说话,也不敢移开眼神。青金定定地保持着石化的姿势和表情,只觉得体力疯狂下滑直至底线砸破,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赤红火焰在眼前跳动不停,前妖王因压抑着某种复杂感情而略显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地回响在耳畔—--
“现在果然,还是不行啊。……我到底还得等多久呢。实在不想就此放你回去,可是下次再来人界要多久以后呢?我啊,简直快要没有耐心,想在这里就把你……”
后面的声音听不太清了,因为紧张过头外加屏气时间太长的缘故头脑已经一片空白,青金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心说完了,碰上了一位欲求不满了一百年的妖王陛下,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然后咕咚一声,他的意识沉入黑暗,整个身体也随之向对方的怀里瘫了过去。
妖界图书馆的大门在艾尔身后碰地一声重重关上,紫色的流光像毒蛇一样盘踞在门把手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还抱在怀里的一打资料,转头向天杀殿的方向一路溜达。
刚才正在好好监控着战场情况的诺可突然脸色一变,再然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因为站在她身边的夜无边手一挥就把自己丢了出来,然后直接锁上了好几道门,外加一个闲人免入的封印。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根本不给妖反应的空隙。
“我也是好心好意来帮忙的……怎么说扔就把我给扔出来呢……”正在怨恨碎碎念的艾尔的声音蓦地被一阵钟鸣给打断了。遥遥传来的,宝石广场的大钟的下午三点的钟声。
“啊……”艾尔的眼睛蓦地一亮。本来透明得看不出颜色的眸子,也浮起了淡淡的琉璃色光华。
这个钟声对其他妖而言是没什么意义的,但对他而言便不一样。钟声过后,他便迎来了自己的100岁生日。只是即便如此,也不会有哪个别的妖记得这一点。
艾尔闭上眼睛,似是在苦笑,又似是在嘲讽谁一样地冷笑。
“没有妖会知道吧,我100岁了这种事。……不,或许正是没妖知道,才好呢。”
空气在他的耳边,像是被掌控了方向一样地流动着。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别的妖看不见的空气漩涡,像大喇叭一样,飘出了细细碎碎的声音——诺可与夜无边在图书馆里的谈话,开始断断续续传进他的耳朵。
然而,空气的漩涡并未持续很久便消失了,艾尔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便满了100岁就能自主学会这种能力,但没有足够妖力打根基还是没法长时间听吧。
不过,即使如此,所听到的只言片语也多少解答了他适才的疑惑。
“监控被干扰了吗。什么都看不到了。而且连夜无边大人也不知道如何解决。原来如此。”
“……这要是被血雪女王知道了,的确是,很不得了的大事呢。”
空气妖仰望着深沉的紫色天空,微笑犹如此时清冷的空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