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作:誰ガ為のアルケミスト
- CP:札因X奥提玛(BL)
- 和前面的短篇有剧情接应——倒不如说这些短篇就是一个系列的……可以当作连载看= =|||虽然内容本身比较独立……
虽然工房有足够大的地方,但为了走动方便,同乡邻城沾亲带故的都能报请炼金师然后被安排在一处起居。对这届炼金师来说,贵圈太乱的情况有点多,分配过程中修罗场在所难免——比如某绯炎骑士团红毛团长的同居权被近卫队长库洛艾和拉斯英雄扎哈鲁抢得水深火热,最终为防止殃及池鱼,大壮圣骑士迪鲁加冒出来渔翁得利占下名额,着实伤透两颗少男(?)少女心;而漩涡中心的当事人还完全状况外地呆在房间里,挥汗如雨500俯卧撑训练挑战中。至于绯炎骑士团的新人骑士维克托和另一边厢的丝碧卡顺势瓜分光暗两位骑士的同住资格最终皆大欢喜等等后续,就不再赘述。
好在圣教骑士团第10代领主帐下一众骑士没有这么多戏。专属他们的房间排列在一整截L型的走廊上,奥提玛最后一个到来时,几乎所有的房间都已客满,大家各自和室友其乐融融。……除了领主札因本人的房间之外。
「札因殿下喜欢安静地研读古书。我们也不希望打扰他的个人时间……」
在前面领路的卡农探头看向走廊最深处的房间,然后又将视线转回到身旁的幻术师身上。
「所以,和他同住以后,也请你不要给札因殿下添麻烦哦?奥提玛团长~」
「……这~个嘛。你觉得我会吗~?」
奥提玛眯起眼睛,笑得相当之促狭。日常爱好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哪还找得出能比他更安静的。如果硬要说这也会打扰……领主殿下应该还不至于小气到连一点呼吸声都不能允许?
「放心吧~。就算碰见了可爱的女孩子,我也不会把她带回房间里的~」
「……你在说些什么呀。」
卡农也笑了起来,继续她的向导工作。奥提玛跟着她走过长廊,路经亚拉丝和赛妲的房间,蓝色蔷薇和缎带点缀在门楣,精巧细致,门铃下方挂着『效率至上只按一次』的标语——疾弓骑士的字迹相当漂亮,正如她箭矢的轨迹般流畅利落。正在他咂嘴欣赏的当口,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蒙赛因和卡达诺瓦的高声交谈。他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这近水楼台比邻而居,实在是让人想不会心一笑都难。甄选房间的位置时,第一团女团长看来也是颇动了一番心思。
「我和神乐,还有米乌娜住这里。」
卡农抬手一指,「我们的边上那间里是巴西尼,还有……嗯,库丹团长。」
「……。」
奥提玛的脚步骤然停下,握着法杖的手收紧绷直,仿佛不经意一样地,将杖头调转过去对准了房门。金绿的眼睛里,有若隐若现的怒气,如寒霜般无声弥漫。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巴西尼说炼金师阁下好像给了他不一样的任务,不过……」
年轻的女领主注意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声音也随之沉郁,却用手中的剑柄轻轻拨开了奥提玛的法杖。动作娴熟,可见先前也早已有同伴意欲冲动行事,被她阻止下来。
「别担心,奥提玛团长。这次……札因殿下一定不会再让黑暗的力量支配他。我们也绝对不会再让同伴受伤的事发生!」
铿锵有力,然而话中暗示不言而明。如今立场已经和过去大相径庭,炼金师一声令下战线上所有人都必须并肩,内讧绝对禁止,不管来自哪一方。
「……啊啊。」
幻术师仍是死死盯着那扇门,许久才将目光转开,笑眯眯地淡然应答。
「的确遗憾哪。这大概就是结束了~」
这口气委实画风突变,轻快得几近离奇,连正准备再说几句什么来安慰他的卡农也忽然一头雾水。她抬起头望着那双幽幽的绿色眸子,实在看不透奥提玛脸上那副意想不到的闲适表情。先前那些暗潮汹涌的杀气,也蓦地消失得似是从来没有过。
就好像,其他骑士包括女领主在内,暗地里仍然在担心的那些不确定的事,他都已经可以完全『不需要』再惦记。
「打扰喽~」
奥提玛甫一进门,就看见札因正坐在床边,手执一卷书正读得专注。听到他的招呼,第10代领主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进来吧,奥提玛。」札因稍稍环顾了一下距离自己的床不算太远的另一张床和旁边的柜子,「今天早上你的床也收拾好了。抱歉……在居住上没有办法给你选择。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呃、……是,札因殿下。那个啊~……」
扯了扯可能是因为错觉而感到有点紧的围巾,奥提玛干咳了两声,把后半截话含在嘴里酝酿。直到此情此景近在咫尺,他才意识到从此以后将会一直与这人吃住同处,朝夕相对——放过去那时简直想都不敢想。圣教骑士团何其庞大,作为领主更是诸事加身日理万机,形形色色的人在他身旁来来去去,若没有重要任务,也并无太多机会可以与他见面,更遑论两人私下相处。
而现在则大不相同。他们都只是炼金师的亡灵战士,领主能管理的也不过是圣教骑士团里几位同代的旧识。多了太多时间可以自处,……这些时候的札因殿下又会是什么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么?」
见幻术师有些迟疑,以为他有要求却不敢提出,札因的口气放得更加柔和,「直说无妨。可有我能协助之处?」
「不,没什么。」奥提玛挠挠发尾,慢悠悠走到床边一坐一沉,「往后估计……也是苦劳活计多多啊。虽说我会尽力去做,不过毕竟和过去不一样,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自我步调至上的幻术师微微侧头,笑容粲然,「您看,我是后来的嘛。所以~有什么没做好的,还请札因殿下多指点咯……?」
「既然你这么说,」札因闻言将书本合起置于案头,「正好有件事我要和你谈谈。」淡色眉毛轻轻一皱,周遭气氛瞬间收敛,正准备往床上横躺的奥提玛登时坐直了身子。
不知为何对方澄金眸子只那么浅浅一扫,他就知道领主认真程度是怎样。……譬如说在破坏『煌星』作战的前夕,命自己三两天之内开发贤者之石代用品作为危机关头给神乐的最后保险。那时他也是这般看着自己,沉定施令。哪怕内容听上去无比乱来,相当不现实,但也足够不容置疑。
当然,只要是札因的要求,无论何等苛刻,他都愿意倾心尽力完成便是。
思忖至此,奥提玛竖起耳朵打算接受第一个来自领主的任务,却听见对方平静而不紧不慢地道:
「你曾未经第11任领主许可,私自潜入古力德戴克,甚至正面威胁对方皇帝陛下的性命,我都已经知道。……这样危险的举动,以后无论如何都要避免。明白么?」
「呃——」
肩膀一抖,第六骑士团长有些不自在地撇撇嘴。向古力德戴克宣战一事发生时领主已逝,当时赶来救场并且知晓经过的是第一团长亚拉丝,不过私下告密委实太不华丽,那位女剑士无论如何不会这般举措;那么札因得知此事的途径唯有一个。
「您……参与那次的『追忆』了吗。」
「啊啊。」
对奥提玛的疑问坦然承认,札因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卷发青年。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在白手套下,几乎觉察不出地轻颤一下。
炼金师带领幻影兵以不影响历史为前提而参与其中的作战,基于此特殊性质被命名为『追忆』。那一次宣战布告,他全程在旁观看,也目睹了年轻的幻术师是怎样以一己之力杀进古力德戴克皇城,将特种部队全体冻成冰坨,最后和狮子王正面交锋竟然也不显惧色,翻脸直比翻书快,狠话撂得简直不似平日轻飘飘的模样。
『别看我这样,也还是相当火大的。……怎么说,札因殿下可都是我的恩人呢。』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奥提玛怒火中烧到极致的神情。以及那番对着敌人也毫不掩饰,光明正大地表白自己对他有多少分量的宣言。
实在罕见,足以让心都为之揪紧。
因此当皇帝奥里翁动用暗黑魔法阵困住奥提玛时,揪作一团的心直接蹦到嗓子眼,札因咬紧牙关,握剑的掌心冷汗涔涔。陷在面目狰狞的幻影兵群中孤立无援的幻术师,和记忆里被村民们围追堵截的绝望无助的『恶魔之子』的身影,模模糊糊地在脑海中重叠起来。
「——住手。」
然后,某种难以形容的陌生而复杂的感情,气势汹汹地重击上他的胸口。
『守护奥提玛并全歼敌人』。任务要求如是说。
事实上没这个要求他也会那么做。
所有『追忆』作战,札因都自认全力以赴。但这一场,他恨不能以命换命,让包围圈里孤军奋战的幻术师逃出生天。炎闪的光芒此起彼伏,敌方幻影兵被大片击倒,化作炼金粒子消失。他挡在过去的奥提玛身前,很想低声安慰对方些什么。然而他看不到自己,也听不见。
所以在终于能见面的当下,那些很想说的,便非说不可。
「哎呀~现在想来,我是有点低估了那位皇帝陛下呢……」奥提玛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也像是回忆起了当时情状,略显夸张地咂嘴,「居然能动用那么强大的『暗』之力量,好厉害,实在了不得。……差一点就被杀掉了~」
「……」
居然全无歉意。即是说对自己那次在外人看来莽撞混乱的行动并不后悔,就算重来个几百几千次,照样兜脸杀进去。倒是符合了这位幻术师一贯我行我素的作风。札因深深扶额,盯住那双碧莹莹透着点淡金的眼睛,再次加重语气,二次强调。
「往后若有类似情况,不许再把自己卷入这种力量悬殊的危险里。你该明白,这对于解决事态没有帮助。」
「类似情况……您是指什么呢?」
「——。」
领主一时语塞。
「札因殿下,哪里有多少危险这种事……我呢~还是很了解的。」奥提玛单手托腮撑在膝上,懒洋洋地开口,「好歹,这个千里眼的预感也不是摆设,不祥的气味十有八九都闻得到。」靠在肘窝里的法杖倾斜着要滑出去,被他动动胳膊扶正,「所——以——呢,真要是不想面对的麻烦,我早就躲得远远的啦。您还得命令我我才肯干呢~」
「同样地,如果有类似的事再发生的话。……就算您命令我我也不一定会听哦?」
「…………」
想来也是。潜入古力德戴克皇城之前他怎可能没预料到此行凶险。能义无反顾迎刃而上的理由有且只有一个,便是自己。从此往后如若旧事重演,或者即使只是自己身陷险境的状况,奥提玛大概还是会不顾一切,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也说不定。札因望着眼前满脸轻松笑意的幻术师,他的第六骑士团长——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可以从容地将后背托付给任何一个骑士团的伙伴,也愿意在大敌面前付出生命坚守他们。如今看来,他们亦如是。这生死与共的羁绊依然存在,令他感到温暖而安心。
哪怕彼时,在圣教骑士之主的心底一隅,那次守护奥提玛的战斗过后,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已经悄然苏醒——至少暂时,他还未曾觉察。
「拿你没办法啊。」
「那还真是抱歉啦~」
看出领主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奥提玛眯起眼睛笑得更灿烂。确认过正式的谈话告一段落,他便倒向床铺,将外套草草裹在身上作被褥,就这么睡了过去。札因重新拿起书,却忘记打开。他注视着邻床熟睡的青年入了神。
略微凌乱的大地色卷发,看上去有种朴实的柔软。想必触碰上去手感也会不错。那人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而绵长,轻得听不真切。仿佛他在这里,背过身去就又不在这里。忍不住让人忆起他拿手的隐身术,以及催眠术。
胧月夜,蝴蝶梦。
是怎样的心有琉璃,才能专程为自己的所有技能,起上一个带着点绮丽遐想的名字?
鎏金双眸里溢出某种怀念神色,领主不禁抿嘴微笑。探身过去为他盖好了身上的衣服。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