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不碰别家的萝卜,对方却非要来踩我家的白菜……这到底什么心态啊抢养分了吗难道说|||
呃不好意思稍微怨念了一下=w=b刷元帅是大战役之前要充分把心理问题先解决了才能放手大干一场XD(似乎后期的剧情打戏相当频繁的感觉……)
这回的神话考据自英文维基百科。看完之后觉得枪哥真·好男人啊泪流满面……
神话果然是会因为众口相传而流失本色的。
——读完真实的故事之后,韦伯叹了口气把书放回去,神情变得有些阴郁。曾从别人口中简单地听过那个故事所以记忆里留存的始终是三角悲恋的印象,但事实竟不是如此。爱尔兰神话中的『光辉美貌』之骑士,迪尔姆多,是怀抱着怎样的无奈与公主携手私奔的,这一点被遗忘的事情此刻清清楚楚地点明在少年的脑海中。
来自爱尔兰神话的专有名词,Geis。那是指代着对于英雄们而言象征名誉的权威,要付出生命和破坏骑士精神的代价去违背的禁令。某种意义上,甚至是比他们效忠的君主之令更为沉重的铁则。在那场光华满目的订婚式上,格拉尼亚公主用带着魔性的催眠之酒,放倒了在场其他的宾客。然后她立在出于忠诚而拒绝她的骑士面前,像是为他戴上镣铐一般地,以一枚Geis松动了他的意志。
『——决不能拒绝她提出的要求』。
这并不是以一见钟情而开始的悲恋之路。最初将死迪尔姆多的,仅仅是违背自己的君主,抑或打破英雄须执守的名誉——这样的夹缝。选择了背负菲恩的仇恨和随之而来的无尽追杀,他带着公主在Geis的压制下跨越千山万水,在朝不保夕的黑暗中不断隐匿,逃亡,不曾停息。牢记着对菲恩的忠诚,在这条相依为命的道路上他一开始甚至没有和昔日君主的妻子发生任何逾矩的牵系。
直到一切终于似乎迎来了光明,他却还是死在菲恩重燃的嫉妒与旧恨之中。不能把骑士的忠义之道,和对主君的忠诚之心合而为一,想必是他这一生之中最为遗憾的事情也说不定。相较之下,和格拉尼亚公主的感情纠葛,反倒已经成了不那么重要的细枝末节。
韦伯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离开书架。似乎方才看得太过于入神,时间已经挺晚了,图书馆的人们都在起身收拾准备回家。他叫上还在门口等待自己的英灵,踏上了归路。
Lancer从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有点奇怪。他保持着灵体化的状态跟随韦伯,但即便是韦伯也感应到了那动摇着的欲言又止的气氛。他转过头,有点不爽地开口问着身边的Servant:
「喂,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那个。」
Lancer的声音里带着微妙的感情色彩,似乎是有点惶恐,又像是不知所措,「或许这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但不知道是否可以请问主人……」
「什么?」
「——您为什么要阅读关于我的事情的书籍?」
「……!!!」
韦伯猛地停下脚步,好像做了亏心事被当场抓包一样脸涨得通红。因为不知道灵体化的Lancer到底在自己身旁的哪里,他甚至连背对着对方都做不到。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看什么啊!我不是让你到门口站着的吗?!」
「实在抱歉。虽然主人站的位置对普通人而言距离是远得不足以看清楚,但……我的视力相对好些,所以不经意地……」英灵的声音带着一点愧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好像冲击到了自家Master,「万望您宽恕,我的主人。我绝非有意窥伺。」
啊啊,真是失算了。怎么就忘记了对方是英灵的事实。早知道自己应该躲到书架最里面的死角就好了。韦伯懊恨地咬着嘴唇,感到前所未有地丢人。
「主人。」虽然先前的赔罪态度很诚恳,但下一刻Lancer似乎和往常不同地,有点执着地追问着,「您……为什么要看我的过去呢。您对我——对我许下的誓言。……没有办法相信吗?」
咦?!他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到这上面……韦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所读的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在外人看来,那似乎只是一个英雄的叛逃史,一个为了感情而背信弃义的令人不齿的传说。虽然在了解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之后,韦伯已经并不觉得迪尔姆多是通常意义上的『叛变者』。
Lancer此刻的语调很不平稳,有些被刺痛的意味,情绪的起伏也传达到了韦伯这里。
对这位英灵而言,自己的过去怎样已无所谓。不过,他曾经几次三番地向韦伯表达了自己的无上忠诚,也一直觉得韦伯是接受了这份忠义,愿意与他共战至今的。
可是现在,自家的Master竟然主动去挖掘那段自己无法否认的过去,还在阅读之后,露出那么阴晦的表情。Lancer的情绪似乎因此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如果面对的是更加年长威严的Master,或许他会选择默默忍受。但不知为何,在韦伯面前他还是有些压抑不住地将自己的话语传达给对方。
「主人,您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忠心呢?我对您,自始至终都——」
「啊啊啊你想到哪里去了!」韦伯一跺脚打断了他有点颤抖的声音。要不是因为Lancer没有实体化,他就直接一拳头捶上去,「对我自己的Servant猜忌,能有什么好处啊?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也跟我在一起的吧。这种事情我又不是看不到!」少年的脸上依然带着一点红晕,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要为接下来不得不因此而说的话而感到害羞,「我去看那本书啊,不是因为怀疑什么的。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梦见了你的事情而已。」
…………
结果还是说出来了。自己不由自主地看到对方过去的事情。
Lancer此刻处在灵体形态,看不到那家伙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虽然只有自己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也太狡猾了,可是如果看到他厌恶的脸,自己会更难过吧。
「主人……梦见了我的事?」
似乎过去了很久,Lancer有点发呆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啊、是啊。」韦伯眼一闭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你基本上不和我说关于你的事情。问你拿到圣杯之后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你也拒绝回答。」
之前确实不是没有问过,类似『你真的没有别的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吗』或者『胜利了拿到圣杯之后会如何』之类的问题。英俊的枪兵只是严肃地摇头说,圣杯会让给Master实现愿望,自己只想要作为骑士,为主人尽到职责而已。至于这样决定的原因,英灵没有说出口,韦伯自己也没有坦率到可以缠着对方问出来的地步。
他连一个哪怕是顺便想实现的小愿望都没有。就是那样干干脆脆地上来便全盘放弃了圣杯。这样的Servant,居然真的存在。
经历这几天的相处韦伯已经很明白他对自己献上的忠诚——或者说,已经对此坚信不疑——只是,还是免不了好奇,到底为什么他会有这样奇怪的心愿,以至于可以无视愿望实现机那样一个巨大的诱惑。
「……你会这样,一定是生前的什么事情有影响吧。」少年有点吞吞吐吐地说着,和无形的Servant对话还是稍微有点不习惯,「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感到后悔,觉得自己没做好之类的……才会在这里重头再来。」
「不,主人,我没有后悔。」
Lancer的声音响起,已经平静得许多,先前以为自己受到怀疑而显得痛切的语气也在确认了那只是多心的考虑之后,消失无踪。
「守护格拉尼亚公主,满足她的心愿,让她从悲运中解脱,我执守了骑士的道义,将它一直背负下去。虽然做出这样的选择,注定要违背我主,不能再将我的荣耀和勋章献奉给他,……他会愤怒和憎恨着我也是当然的。」
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Lancer用淡淡的语调讲着心底的话。
「骑士的心愿,是为自己的君主贯彻这份道义。但我在生前没能做到。所以被召唤来到这里,我希望能够尽我未尽的职责,将我的忠诚献给我真正的主人,以骑士的身份,让我主获得胜利。除此以外我并无所求——因为属于我的人生,已经尽全力活过了。」
韦伯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虽然此刻看不到英灵的表情,但从声音里已经充分地感觉到了Lancer对于他自己的那段过去怀揣怎样的态度。——没有怨怼,没有哀伤,也没有悔恨。不去诅咒,不去消抹,更不去否认。他甚至不会向圣杯祈求更多的时间,仅仅凭依圣杯战争期间这短短的生命,去完成自己的夙愿。然后再没有一丝遗憾地,就此从这世界彻底淡出。
少年抓紧了胸口的衣服,陷入沉默。对Lancer而言圣杯不重要,Master是强是弱也不重要。如果可以为了Master战死,或许也是实现了守护主君到最后的使命。这强悍的英灵不惧死亡,只是害怕会丧失来自主君的信任,不能得偿应有的荣耀。所以他才会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定会为主人获得圣杯,请主人无论如何也要相信自己的忠诚——这样的话。
骨子里如此高傲的,将名誉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一抹英魂。
对自己关照备至,战场上一往无前,犹如枪刃一般直指敌人。直至现在,这份纯粹而坚固的决意都未曾改变。这也是自己绝对没有的东西。只要有这家伙跟在旁边,在他炙烈的斗志的影响下,自己好像也能够变得稍微勇敢一些吧。韦伯此刻深深地明白了为何Lancer在还是迪尔姆多的时候,会被人称为『光辉的美貌』。
不仅仅只是因为拥有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和俊朗出色的脸而已。……他简直是从内到外,都实在太耀眼的存在。
——能召唤出这个Servant,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少年松开抓着衣服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连心跳仿佛都在一叩一叩地表示认同。
「我知道了。」
韦伯低下头,似乎是想了很久要怎么措辞,但还是莫名其妙地卡了壳。感觉到Lancer在耐心地等着自己说下去,他思考了半天,才把头抬起来,露出认真的表情。
「你说的话,还有你的忠心,我都相信。你一定要……战斗下去,直到最后为止。」
「是,我的主人——。请尽情地期待我为您带来的荣耀。」
Lancer的声音,带着一点明显能够听出的,喜悦的感情。
是因为没有实体化出现,所以Lancer在压抑情绪方面变得不那么注意了吗,但从他口中所透出的一点点喜悦,也像是连带着感染到了韦伯一样,让少年的墨绿瞳孔里绽放出快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