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场大考试要战翻orz……为什么我总是在考试之前鸡血爆棚|||||
「无趣!无聊!浪费时间!!」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下水道的入口被以撕裂般的大力冲击得扭曲起来。烟雾之中飞溅出一片猩红的血沫和蒸汽,然后Rider操纵着战车从里面奔了出来,电光里还夹杂着各种黏腻腥臭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趴在几百米外的韦伯再一次看到了那雄伟的小山般的身躯,他咿呀一声尖叫又把自己的身体藏进草丛里,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小姑娘真是麻烦死了。」自言自语地抱怨着,征服王扛着宝剑满脸不爽,「要进攻这种地方,就应该选对方在家的时候!居然敢让余闯空门……」一抖缰绳,「接下来,找个有趣的地方喝个尽兴吧!那种残废的Master,回去对着也没甚意思——」
言毕,Rider大喝一声,拖着豪爽的腔调哦啦啦啦啦地驱使着两头神牛拖着战车冲向天际,向着和他来时的方向有些不同的地方扬长而去。电光和霹雳又闪了一路,等到尘埃终于落定,韦伯才战战兢兢地解除了屏蔽自己的魔术结界,从草丛里抬起头来,看着似乎已经惨遭过蹂躏的Caster的工房。
「Rider他……已、已经……走了吧?」韦伯用发着抖的声音问身边的自家英灵。
「是的。」Lancer的声音传来,冷静安定,「看样子,他的Master并不在这里,只是派他前来剿灭Caster。不过……听他刚才所说的话,Caster和他的Master似乎也不在工房内。」
「不在吗?」少年确认Rider已走之后先放下心来,听到Caster不在又是精神一振。换句话说Rider此次前来等于空手而回,没有被他抓到Caster,自己还有机会。探着头看了看已经沉寂无声的下水管道,他费劲地吞咽了一下,怯生生地向前走了两步。
有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连同那附近的水都被浸染上了浑浊的暗红色。虽说Caster不在,但也能够从隐约透露出来的这片腥秽气味感觉到里面曾经经历过一场恶战。Rider应该是把Caster布下的防御摧毁得干干净净了。现在进去,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而且说不定能调查到一些关于Caster的事情。
「主人,」Lancer突然在他身边现出了身形,躬身请示,「需要我进去调查一下么?」
韦伯想了想,觉得实在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于是点了点头。Lancer正要转身,突然感到胳膊被人拽住。他扭过头,年轻的Master正有点别扭地拉着他,眼神东瞟西瞟地不看他,口气却很是强硬:
「别……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笨蛋!」
「是,那么请主人与我同行。」Lancer扫了一眼周围阴暗清冷的气氛,又看看韦伯,稍微考虑了一下便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请务必小心,或许Caster还有残余的陷阱留在其中。」
韦伯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这是Lancer头一次主动牵着自己,不由得整条胳膊都紧张得僵硬了。看着自家英灵不明所以的表情他连忙别开脸说了句我知道,便和Lancer一起走向不远处的下水道入口。腥臭气味越来越浓重,他皱了皱眉,对自己使用了封闭嗅觉的魔术,然后踩在了湿滑黏腻的管道上。脚下的触感非常不舒服,里面也是黑得几乎看不见什么。
「主人,请允许我走在前面。」
Lancer松开手一个闪身,灵巧地迈到了少年的斜前方不到半步的距离,他的手上已经浮现了还被咒符封印着的双枪。将稍长一些的红蔷薇向后斜指,把韦伯拦在枪身的范围之内,Lancer护着年轻的Master慢慢地在下水道深处探索。虽然沿路都是些已经被碾成烂泥的魔物残骸,但眼神锋利的枪兵依然异常凝重谨慎。
「好黑……」韦伯跟在Lancer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像是踩在泥淖里一样,他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一边非常费力地辨认着除了自家Servant身影之外的东西,可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脚边散落着一团一团黑黢黢的东西,韦伯将它们用力踢开,好不容易穿过了狭窄的管道,抵达了尽头一处空旷得多的地方。
「不行啊,什么都看不见……」
少年烦闷的声音回荡起来。想起自己还学过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事物的暗视魔术,他稍微往前靠了靠,念动了一小段咒语。在眼睛渐渐地恢复视力的同时,他从Lancer的身旁探出头来,向前张望。
「不行,主人!请不要看这边——」
自家Servant紧张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当那庞大的尸山血海,肉块骨堆暴露在少年的视线之中时,韦伯只是愣了两秒钟都不到,就像是被一下子抽掉了脊椎一样猛地跪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吐得昏天黑地。视觉所见的恶心的场景仿佛不经过大脑一般直接化作了对内脏的刺激,让他难过得简直想要当场晕过去。
「主人!」Lancer迅速地弯下身,一把搭住已经浑身脱力的少年,「您还好吗?」
「别、别碰我!可恶……」韦伯连挥开Lancer的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他攀着Lancer的胳膊擦了把嘴,看着眼前交织横流的满地血污,只觉得那红得刺眼的颜色入目却无比冰凉,简直像要渗进骨头把人冻结一样。他猛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深呼吸了几次,在Lancer的帮助下站起来。
不能移开视线。这就是战场,是属于Master的圣杯战争的战场。如果这种程度都不敢正视的话,要怎么战斗下去呢。韦伯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再一次地,看向面前那恍若修罗炼狱般的一片猩红。
…………
一座装饰华美的宫殿,即使是被摧垮了也可以从那残垣断壁的精细雕琢上,想象出它们曾经还是雕栏画栋时的光景。一副美丽的绘卷,即使是被撕成了碎片,也能从上面的色彩和线条上,推断出创作它的人所倾注的心血和激情。那样的东西遭到了破坏的话,定会让人叹惋,进而感到无比痛惜吧。
……那么,如果是以死尸为材料,制作出的艺术品, 被摧残得七零八落扔了一地的话,旁观的人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韦伯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是黑着脸看着那片血肉狼藉,而脑子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想不到。破裂和烧毁的家具,林林总总的各种装饰品的残件,光是看着就可以将它们原本的样子复原在脑海里。……但一旦复原就会意识到,那些东西都是用人体做成。该是怎样一种将残暴血腥视为无物——不,视为艺术和思想,并狂热地贯彻在行动里的人,才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呢。
「……不可原谅。」
身边的Lancer突然出声了。那是彻底激怒的,冷酷无情的声音。
「我的主人,Caster与其Master犯下的如此残暴之举,我绝无法允许。赌上骑士的名誉,我必将令他们以鲜血和生命,偿还这份罪孽。」
被触犯到了底线的枪之骑士的眼睛里闪烁着极锐利,极凛冽,犹如刀片般的目光。那与平时和自己说话时判若两人的寒冰般的话语,让韦伯不禁呆住了。
「Lancer……」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韦伯只能轻轻地喊他的名字。然而那个「er」的尾音还没发完,Lancer的身影就忽地一声在面前消失。
「咦——!?」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都不到的功夫。黄蔷薇的枪尖金光一闪,叮一声打掉了从韦伯右后方投射过来的疑似金属的东西,它当啷一声摔在地上的时候韦伯发现那居然是一柄小飞刀。随后Lancer抬手扬起红蔷薇犹如毒蛇吐信向后狠狠地挥出,疾电般地刺向了暗中的某处地方—--
一声惨叫过后,被刺穿了心脏的偷袭者扑倒在地上,溅起一片血花。韦伯顿时向后退了一步,半惊半怒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从那家伙的脸上滑落了一只白色的骷髅面具——曾经在远坂家庭院见过的那个Servant的身影闯入记忆,韦伯指着那面具难以置信地大喊:「Assassin?!」
Lancer横枪护在韦伯身前,似乎也稍微有点意外。还没等他们持续这意外的情绪,在不远处的黑暗里又出现了两副骷髅面具。像是在算计又像是在觊觎,他们透过那白生生的面具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魔术师和英灵,好像随时都可以发动攻击又好像只是堵在那里而已。
「为……为什么?」韦伯已经彻头彻尾地糊涂了,他看着那两张惨白的脸出了一身冷汗,「Assassin……难道不是只有一个吗?」而且,应该早就在远坂邸被干掉了才对的……
「看来是对方演了一出好戏呢。」Lancer手中的红蔷薇在空中划出一条血红的弧线,「虚张声势,掩人耳目,倒很适合这种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卑鄙小人。」金色的眸子不起一丝一毫波澜,冷冷地扫过眼前的两个不知该说是英灵还是幽灵的Servant,薄唇微启,低沉而凌厉的言语从中吐出,「竟敢偷袭我主。接下来必要你们为这狂妄之举——付出代价。」
面对枪之骑士周身萦绕着的强烈杀意,两个Assassin像是稍显忌惮地对视了一下,似乎在合计着什么,然后突然一左一右刷地分开,并退出了很远的距离。Lancer向前冲出两步之后,像想到什么一样蓦地皱一皱眉又停下来。
即使是二对一的战斗,Assassin也是绝无可能胜过Lancer的Servant,所以他们把距离拉大,目的只是为了牵制Lancer的行动。枪兵是以近身战见长的对单人攻击异常强力的职阶,但如果相隔太远,那么即使是用长枪也无法同时攻击两人。Lancer前去击杀其中一个的时候,落在后面的韦伯很有可能就会遭到另一个的攻击。Assassin不是像Saber那样可以只和Servant光明正大决斗的英灵,为了排除掉参战的Master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方才的偷袭,便是最好的证据。
韦伯看到Lancer冲了两步就站住不动了,有点奇怪。他观察了一下局势,顿时也意识到了Lancer在犹豫什么。少年攥紧了衣服的下摆看着骑士精悍的背影,用力咬了咬嘴唇。他知道,虽然自己是Lancer的Master,但此刻并不是像爱丽丝菲尔之于Saber那样的战斗伙伴,或者后援。相反,他只是个会让Servant分心的,不得不被妥善保护的贵重品。
自己怎么可以,一直只能是这样的存在——!?
「……Lancer。」
少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声音在Lancer身后响起。
「解放宝具,全力一战,把他们干掉。」墨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听到这句话而诧异地扭过头来的Lancer,与那双耀眼的金眸深深对视,「你能做到的,对吧?」
「当然。我尊敬的主人。」
诧异的目光转瞬即逝,俊美的英灵看着瞳孔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少年,现出了锋芒毕露的,来自第一骑士的傲然笑容。